一群曾经的学生是怎样的恨他们的老师啊(一群曾经的学生是什么意思) -pg电子试玩入口

2024-05-06 18:00:07

大家好,今天团团来为大家解答以下的问题,关于一群曾经的学生是怎样的恨他们的老师啊,一群曾经的学生是什么意思这个很多人还不知道,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!

(小说)活埋“优秀人民教师”大福义

失踪十多天的本村公办教师大福义终于被找到了。尸体是被一条狗从一条水渠的拐角处刨出来的。县刑侦队队长朱玉成和乡派出所所长梁列几乎同时得出一个结论:他杀!

据大福义老婆说,失踪那天夜里,大福义出去浇地,就再也没有回来。那天夜里极有可能是大福义被害的时间。现场破坏严重,但仍能看出掩埋他的至少有两把铁楸。

该村的村长介绍说,大福义是一个从教近四十年的老教师,多次被评为县、乡"优秀人民教师"。这个村子四十岁以下的人都受过他的管教。十多年前由民办转成公办,再过三年就退休了。

村长左一个大福义,右一个大福义,让朱玉成极不耐烦,说:"他到底有没有大名?你让我的材料怎么写?"

"他叫陈秉......"村长被难住了,"叫陈秉坤?"

村长的儿子在旁边说:“啥陈秉坤?叫陈秉德。陈秉坤是二福义。”

村长的爹恍然大悟:"对,对,是叫陈秉德。陈秉坤是二福义。二福义还有个小名叫福成,不过连他爹娘都不喊。只喊他'二'。"

朱玉成都记了下来。然后又问:"他最近有没有跟其他人发生过冲突?他在村里有什么仇人吗?"

"仇人......冲突?"村长犹豫了一下,说:"要说仇人,我看最大的仇人就是他儿子利军了。"

"儿子?父子间的仇恨能结多深?他们是怎么结的仇?"朱玉成有些不相信,但他又读过许多子女弑父屠母的案例,所以马上提高了警惕。

村长说:"嘻,家务事呗。婆媳间闹矛盾,老婆吃了亏,哭哭涕涕,搞得大福义很恼火,就把儿媳妇给打了一顿。结果儿子很不满,他又把儿子打了一顿,然后又打了亲家和亲家母。亲家母伤得最重,在镇医院住了二十多天。这些梁所长都知道,在他那儿打了半年多时间的官司呢。"

派出所所长梁列严肃地点点头。

朱玉成觉得不可理喻:"他是优秀人民教师呢?还是生猛海鲜?"

村长笑嘻嘻地说:"他算啥优秀教师呢,早些年在农业社里,不给好好干活儿,又赖皮又凶恶。整天嚷着杀王莽还是剐刘秀的。村干部也拿他没办法。让他去放羊,老丢羊,可能是给卖了;让他看园子;瓜果蔬菜使劲地偷;后来见他识几个字,让他当了民办教师。可最多也只能教一、二年级,又不会汉语拼音。教数学,分数相加,不通分。分子跟分子相加分母和分母相加。我到镇上上中学,天天挨打,我说村里老师就是这么教的,镇中老师不相信。

但那家伙会溜沟子,跟领导关系处得好。见不好混,就又当了教导主任。这才对味了,打学生谁不会呀,他又能下得了手。还一当几十年。零几年?村里小学撤销,村里人都高兴了:这下,小子可下岗了。那知道,人家就在家里坐着,十多年了,工资福.奖金照拿,一个月五千多块呀。村里的一家人风里雨里苦干,一年也不过两万多。损了阴的。

他转公办教员,那都是霍守忠的主意——就是以前本乡的中心校长,梁所长认识。他一来,大福义就象见了亲爹,又是宰猪又是杀羊,每年的瓜果梨桃也不知送了多少。他给王八蛋出主意。前几年,县里头财政没钱,鼓励人们捐资助学。咱们村里头以前修完水库还剩些木料,大福义找村里撒泼耍赖,把这些木料都要了去,自己找人做了两个班的桌凳。可工钱到现在都没给。这下就妥了,霍守忠又是吹又是捧,甚至说木料还是大福义他爹的棺材板。接下来就是评劳模,当优秀。还当过一次省人大代表呢。”

朱玉成问:“好好的学校,为啥撤了?”

村长说:“一方面,计划生育让生源减少了。另一方面,前几年还看看分数,评个优争个先什么的。老师们还有点积极性。后来又说看分数是违法的。这下可就放了羊了。有一次学校里有点小工程,我在那里看泥工干活儿。学校里十几个老师,可从头到尾,办公室只有两名女老师,在嗑瓜子聊天。也就坐了个把个钟头,就回家了。整整一个下午,孩子们都在院子里疯玩,一下教室没进。第二天我就把我的孩子寄放在城里他姑姑的家,然后累死累活地托关系找人把孩子转到城里去上学。谁拿孩子的未来打耍耍啊?”

大福义的儿子找来了。他小名叫利军。是个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的小伙子,瘦削脸儿,头老是低着,偶然用眼角飞快溜一眼对方。给人一种此人绝非善类的阴险感觉。

朱玉成问:"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父亲是在什么时候?"

利军木木地注视着朱玉成,仿佛不理解他说了些什么,朱玉成很恼火,声音就提高八度:"你父亲死的那天夜里你在那里?说!"

利军猛地抬起头,脸色由白变红,又由红变紫,嘴唇哆嗦着:"你们你们是不是在怀疑我?"

说着,就向前迈了一步,伸出两手似乎想辩解,却不防被椅子腿绊了一下,整个身子就向前扑去,好象要掐朱玉成的脖子似的。

袭警!

朱玉成吓得猛地往后一跳,急忙抄起苕帚用以自卫。村长赶快扶住了利军。这时再看那利军,脸已不成色儿,手象抓苍蝇似地瞎划拉,嘴里嘶嘶地叫着,口沫飞溅。那似曾犀利而凶恶的目光刹那间飞散成空洞状。

村长怕朱玉成进一步伤害到利军。忙说:"别动,别动!他就是这毛病。小时候,他爹的家法重,让王八蛋大福义打成这样的。"

在村长的劝慰下,利军的情绪渐渐平稳。他说,那天他去邻村帮着丈人家去盖猪圈了,晚上没回村。

经过调查,确有人证明那天直到晚饭前,利军确实在丈人家。但朱玉成认为,这仍不能排除他的嫌疑。因为晚饭之后,他仍有时间、仍有可能伙同丈人家的人返回村里。中间不过相隔二三里路。这也是有案例的。于是,他带着人到利军的家里详细勘察了一番,并取了鞋底和铁楸上的泥去化验。然后,他们顺着浇地的这条线索继续调查。他们找到了管机井的金锁。金锁说,那天他的确看见过大福义拿着铁楸来浇地,时间大约是晚上九点多,没排上队,站了会儿就走了。去哪儿不知道。

金锁在回答问话时,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公安人员的目光。他的外表虽然很平静,但眼神却很慌乱。

这小子有问题。朱玉成心里说。

他问:"当时还有谁在场?"

答:"有,人很多。有顺喜、小明、光光、王连举,俊男人,还有八呲牙和'脸上贴金'......"

"什么乱七八糟的。说官名儿!"朱玉成气恼地说。

"哎,哎。顺喜叫陈国年,小明叫白文跃,光光叫白金山,王连举叫贺玉堂......"

朱玉成再次厉声说:"怎么回事?到底是王连举,还是贺玉堂?"

村长忙解释说:是贺玉堂,贺玉堂。王连举是外号。"

朱玉成跟金锁都是"八零后",他们不知道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,有一部很有名的电影叫: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《红灯记》。

接着又传唤顺喜。几个人足足等了两个小时,顺喜才来。进了门,脸色煞白,双手抱着膀子,两腿不住地战栗。还没问话,就尖叫说:"不是我,我不知道,别问我。"

朱玉成睥睨着村长:"你们村都出产些这货色?"

村长说:"这孩子天生就胆小。脑子又有点病。他们一家人都胆小。不过,跟警察打交道,搁谁头上也免不了心里头打鼓。"

问也问不出什么来,就叫他回去了。又去传唤别人。

顺喜失魂落魄地往家走,在拐角处,被两个人拦住了。是小明和光光叔伯弟兄俩。

小明拉住他的手,问:"顺喜,公安局(的人)叫你去了?你都讲啥啦?"

顺喜的眼仍然直着,嘴里嚷着:"别问我,不是我干的,我不知道!"

小明感到他的手抖得象风中的树叶,不由着急地问:"你是不是都说了啊?顺喜,可不能啊。"

光光说:"你也不想想,他要说了,还能出来?是吧,顺喜?"

顺喜这才清醒过来,认出了小明和光光,眼泪"哗"地流下来,说:"小明哥,我快扛不住了。你是知道的,那天我没动手,我一下手也没动。至始至终。这不关我事。是吧?小明哥。"

小明和光光的脸一下沉了下来。小明说:黑灯瞎火的,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大福义是拨了你家的水,是跟你吵的架!"

光光铁青着脸说:"我看见了,大福义是你先劈倒的,你要是瞎说的话,我们大伙都这么说。

说完,哥俩头也不回地走开了。顺喜呆若木鸡,过一会儿,蹲下来,呜呜地哭起来。

有道是:"三年能学会个手艺人,一辈子也学不会一个庄稼人。"春旱、夏涝、秋雹。老天爷稍一变脸,庄稼人一年的收成就成了泡影。今年看样子又是一个旱年啊。地不能不浇。多花就多花三几百块钱吧。万一后季雨水齐了,就不影响收成了。

这时节浇地可难了。白天是排不上队的,顺喜就去忙地里的活儿。到了夜里九点多,他才拿了铁楸去了机井那儿。 机井旁还是一堆人。管机井的金锁拿着mp4全神贯注地玩着游戏。小明、光光和俊男人八呲牙等几个人就着昏暗的灯光玩扑克。不时传出埋怨声、争吵声和轰笑声。以前大集体的时候,机井这儿经常吊着俩一千瓦的碘钨灯,亮如白昼。后来承包了,机井旁只吊了个一百瓦的灯泡。能让看机井的人看清电闸和钱就行了。

顺喜在一个脏兮兮的塑科皮本子上写好自己的名字。就在火堆旁坐下来。屁股下面的沙子经过太阳一天的曝晒,很温暖很干燥。

不远处的沙地上有一堆篝火,或躺或坐地有五、六个人。正在听王连举正起劲地说着什么。他的好朋友三林也在。

这些往事顺喜已听过几次,再加上白天有些累了。就躺在暖和沙子上昏昏欲睡。蓦然,他觉得有些异样。睁开眼睛一看,见王连举三林等几个人都噤声往一个方向瞅。顺着他们的目光,顺喜见金锁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。此人着一身黑衣,身体挺直,国字脸,无须,一双大眼珠骨碌骨碌地转动着,在100w灯泡的照耀下眼里仿佛有两颗贼亮的星在黑暗中曳动、闪烁。他也拿着一把铁楸,却不是扛在肩上,而是象仪仗兵举宝剑一样地端着。

不仅是三林和王连举他们这边停止了交谈,就连俊男人和小明、八呲牙也忘了出牌,扭过头呆呆地看着中年男人。光光脸上象挂了霜,恼怒地说:"快出牌,出牌!看你妈逼呀看!"

正在与金锁说话的中年男人听了这话不由转头看了光光一眼,那眼睛里分明是两把刀子呀,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冷笑,或者是叫作狞笑。

中年男人与金锁说完话,就看着王连举和三林说:"贺玉堂,陈宇,回吧,别浇了,今天天气预报说,晚上有中雨。要是报小雨就不一定有雨,要是报中雨,或大或小总要有点的。别浪费钱了。回吧。沈旭,回吧。"

陈宇就是三林,沈旭就是俊男人。在这个村子能全部叫清这些人大名儿除了村长也许只有他了。他就是本村小学的公办教师陈秉德,小名大福义。

三林、俊男人等几个人一起望着他,故作傻笑:"嘻。"

大福义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,在场的几个人紧绷的神经才松驰下来。三林竟然长吁一口气。

王连举说:"看,咋怕成这样,还长吁短叹的。"

这时,小明他们那边因为光光的脾气忽然变得恶劣,扑克也打不成了。俊男人走过来,听了这话就反驳说:就象你不怕似的。小时候因为上树捉知了,让人家打得哭得放了狼声,是谁?"

王连举回击说:"那你呢?你把沙包丢在人家女儿身上,不也让人揍得差点叫爹?"

八呲牙赵宝刚说:"谁也甭说谁了。见过老师打学生的,没见过他那样打的。王八蛋,想起来就教人恨!那包烟沫吃的他爷,到现在胃药钱足了不知道多少。"

八呲牙从九岁开始就卷烟抽。引得好朋友陈贵也跟着抽。有一天,八呲牙带了些烟沫子给陈贵。恰巧被教导员大福义搜了出来。先是罚站一节课,后来把他又叫到办公室,当着其他两位老师面,说:"你说咋办?我看呀,你既然爱吃烟,那就把这些烟全吃掉。"

这话太象开玩笑了。那两位女教师都笑了起来。八呲牙也跟着笑起来。大福义老师开始也笑着,但刹那之间,这张笑脸变成凶神恶煞状,一记耳光狠狠地煽来,八呲牙眼前顿时金灯乱窜。他早就听说过大福义的耳刮子硬,今天算是尝到了。

"吃!"那双大眼珠立时放出两道凶光。

八呲牙和着泪赶快捧起来大口地吃着烟沫子。这些烟沫子是从烟厂卖回的下脚料。其中的腥辣与苦涩是他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。从办公室出来,在一个拐角处他开始呕吐,直至吐出黄绿色的水。

王连举和俊男人跟八呲牙不是一茬人,这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。

王连举说:"咱们这几个人中,有没有挨过大福义耳刮子的?"

三林说:"小明肯定没挨过。那时候,他老子是支书,大福义拼命地溜沟子呢。我记得有次选"三好生",整整让我们选了四次。放了学还不让回家。到后来我们才明白,原来是让选小明。"

小明摇摇头,说:"那是开始,后来我老子不当支书了,那张笑脸就变成猴屁股。有一次,在学校,王亮回头跟我说话,不小心撞树上了,我就笑。那家伙过来就抽我俩嘴巴。平白无故。我现在想起来都气得身子抖。"

小明接着又说:"要说咱们这几个人没挨过嘴巴的人是顺喜。是吧,顺喜?"

顺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是啊,他们一家人走道溜墙根儿,平时少言寡语,树叶掉下怕砸着脑袋。象一条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活着。还有更重要的一条原因是顺喜是大福义的本家。

俊男人说:"我们班的田疤瘌就没挨过打。田疤瘌三代单传一根苗,他爷爷怕孙子挨打每隔一阶段就给大福义卖一盒好烟。那时候也没个太好的烟,就六毛钱的"迎宾"。大福义一想抽好烟,就把田疤瘌赶回了家。"

三林接过话头说:说起了这个,我想起那年我迟到了,从墙头跳进学校,恰巧让那家伙看见。先是打,然后又搜身。我身上有七块钱,攒了快一年,想买那种带抽屉的文具盒。结果全让他给搜走了,肯定是买烟了。我就不怕他,天天跟他要。开始我一要,他就打我。我就专拣那人多的时候跟他要。死要活要才要回了五块。"

小明说:"你不如光光。他打人家光光,没让光光劈了他一铁楸?是吧?光光。"

光光呆呆地坐着。刚才打扑克时那眉飞色舞的表情似乎飞到爪哇国去了。

那些事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的。他那时读小学六年级。有一天,教导主任陈老师(学生只有在背后才叫他大福义)把他叫到僻静处,满面笑容地说,白金山,陈老师家有些木料,想打一张写字台和一个五斗橱。你爹是个好木匠,明天到老师家帮帮忙。尽管一千个不愿意,但为了孩子,光光的爹还是背起工具到了大福义的家。帮忙是纯粹的帮忙,大福义老婆连壶水都不给烧,门一锁就到地里,只留下光光爹一个人在院子干。给买了一盒烟,也只抽了一根,大福义上班走时还装走了。写字台和五斗橱打完不到一星期,陈老师再次满面笑容地找到光光说,你爹的活儿干得不错,现在他大姨子家也有点活儿让光光爹再去"帮帮忙"。尽管他一再强调,这次活不多。只有一张沙发床而已,但光光爹怒不可遏:日他妈的,哪有这样的人?给他白干还得给他大姨子白干?不去!

当"陈老师"第二次对光光说起这事的时候,已经是声色俱厉的了:"我让你跟你爹说的事,你为啥不说?"

光光说:"我说了啊,可我爹说没空。"

"陈老师"阴阴地盯了光光足有一分钟,然后一字一顿地说:"我再说一次,你听着啊,你回去跟你爹说:明天上午八点,我大姨子在家等他!"

第二天,光光的爹当然没去。到了第三天的课外活动,"陈老师"站在一个杂物间的门口朝光光招了招手。杂物间的门窗都用木板钉着,比较阴暗,但仍可以看清"陈老师"狰狞的嘴脸。光光一走进去就感到一记耳如闪电般地袭来,紧接着,耳光和拳头如雨点般地落在这个十三岁的男孩儿身上。然后,又将他踢倒在地。

光光清楚地记得那天下午,他们刚刚参加完劳动。被打得浑身疼痛的他从一个同学手里抢过一把铁楸,追上大福义狠狠地砍去。而这行动换来的是更猛烈的暴打,第一记耳光似乎是"陈老师"用尽浑身的力气打的,光光觉得耳畔似乎响起一声炸雷,炸雷之后,就是一阵子尖啸声,就好象一个人拿着哨子在耳边不竭气地吹,这尖啸声象把锥子一样刺得脑仁疼。也就是从那时起,光光就永远地离开了校园。他的左耳朵经过一整天的尖啸之后,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声音。从那时起,每当光光看见大福义和他的家人,甚至路过他的房屋,光光都要咬着牙想:总有一天,爷会......

这时,三林的邻居香莲骑车跑了来,说:"三林,你老婆要生孩子啦,你还在这儿待着?"

三林站起来跑了几步,又返回来对金锁说:"把我的号让给顺喜吧。"又对顺喜说:"王奇已经浇完了,现在二虎正在浇。下一个就轮咱了,你快去拦渠去吧。"

顺喜答应一声,拎着铁楸走了。渠刚拦好,二虎就浇完了。顺喜马上拨水。然而顺渠检查一番,又返回了机井旁。发觉他们还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。

俊男人感慨地说:"日他妈的,我挨完他的打,我儿子接着继续挨。"

王连举说:"你呢?你思谋你长大啦,就不挨揍了?就前天,王巨山的三轮山把人家放外边一垛砖给噌倒了,紧着下车给人家往起码的,还不是让人抽了俩耳括子?"

俊男人呼地坐直了身子,说:"那是王巨山个球样子,换作我非揍他..不可。那次打小文老婆,我就想揍他了,要是打我老婆,哼,试试。"

王连举轻蔑地说:"看你那个豆子头相,俩你绑一块也不是个儿,那力气,去年我跟人家扳腕子,一分钟不到......"

话没说完,俊男人暴怒起来,抓起一把沙子砸了过去:"你是个豆子头,日你妈的!"

王连举也有些生气,但毕竟年长一些没有发作,冷笑一声低声说:"你个球样子,也就跟我有本事。"

谁也没注意八呲牙什么时候离开的,这会儿疯疯颠颠地回来,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,问:"现在谁浇哩?"

顺喜说:"我浇呢,咋啦?"

八呲牙说:"你在这儿坐着吧。你的水都叫人家拨完了。"

顺喜慌忙站起来,拿上铁楸就走。水流一个小时六十块钱呢。

俊男人说:"甭听他瞎咧咧,谁做这没屁眼的事?"

八呲牙瞪起眼说:"我要是胡说,我就是你下的。"

"是谁?"

"是谁?反正是你们惹不起的人。"

众人见他不象说假,就拿了各自的铁楸和手电跟着顺喜循渠而下。

在渠的拐角处,果然见开了一个大口子。渠外是一块相对低洼的地,所以水几乎全从这里流进这块地,顺着渠走的只有细细的一股。

顺喜赶快掘起一楸土准备把口子堵上。忽听旁边有人说:"干啥干啥?那是我的埂陇,你想动就动?"

一听话音,就知道这是他们曾经的教导主任、他们童年梦里挥之不去的阴影。

顺喜说:"我,我浇地。"

大福义说:"你浇地就动我的埂陇?"

顺喜说:"水跑了。"

大福义说:"你的水跑了,就动我的埂陇?"

顺喜愣了片刻,扭头就走。大福义问:"干啥去?"顺喜说:"我的钱花了,我让金锁停水。"

大福义说:"敢去!你看看这水多喜人呐,见老师的地旱了,就自个儿突突突往里流。你敢去停了?"

顺喜几乎要哭出来,就对俊男人说:"要不,你先浇吧。"

然而却没有响应。此时,一弯下弦月高挂天际。苍穹下、田野上矗立着七、八条黑黑的人影。这些黑影曾经弱小,但现在他们高大强壮,是一个家庭的脊梁,也是这个世界的脊梁。此刻他们的身体在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,他们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。童年时遭遇的各种屈辱与暴虐一起涌上心头。

但大福义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些,他蹲在渠边,看着清清的井水象他学校里的孩子一样乖乖地流进他的田里,得意洋洋。

"看看,看看,真是狗往粪堆上屙啊。水自个儿往田里流哇。陈老师现在是一顺百顺啊,身不摇膀不动一年就是六万块,天天吃香喝辣,看着就把人眼红死。龟孙王八蛋们累死累活,一年也赚不了块二八毛。"

和颜悦声地说着,蓦然变脸厉声地骂着:"谁的手电,瞎晃你妈逼呀,晃!"

虽然看不清楚,但顺喜还是知道。最先将手电砸在地上的是光光。

"劈!"铁楸挂着风声劈下来,"谁不劈老子劈死谁!"

"劈!"是俊男人的声音。

"劈!"是小明的声音。

"劈!"是王连举的声音。

铁楸象雨点一样劈砍下来,大福义垂死挣扎,尖利地咒骂着,但很快被打翻在地。

渠子的拐角最容易跑水的,所以这个拐角的一侧因为堵水被挖了很大的一个坑。大福义在地上爬着滚着骂着,就掉进了这个坑。

"埋!"五、六把铁楸飞扬,转瞬之间,大坑消失了。"优秀的人民教师"大福义也消失了。

顺喜象傻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回了家以后才发觉裤裆湿了一大片。

黎明时分,一场大雨倾盆而降,足足下了一个小时。

"下到了,下到了。老天爷总算下到了。"庄户人们搓着胸膛上的油泥说。

"下到了"就是指下透了,也就是指土壤里再找不到干的土。

顺喜是受到公安人员的第三次传讯时疯掉的。直往犄角旮旯藏,往鼠洞里钻,尖声叫着:"我不知道,不是我干的。别问我!"还对刑警队长朱玉成说:"我这不是装的,是真的。"这句话欲盖弥彰,引起了朱玉成的怀疑,他认为顺喜在仿效宋江,并特意从地区请来专家予与鉴别。答案却是肯定的。这结果让刑警队长朱玉成和派出所所长梁列感到十分尴尬。同时担心对方家属会因此提出控诉。幸亏本地村民还未开化到可以随便打官司的地步。

小明等几个人也受到传讯。尽管事先统一了口径,让警察方面一无所获。但小明预感到这事总要败露,而且很快。甚至一贯强硬的光光此时也后悔不已,对他说:"小明哥,要不咱逃跑吧。"

小明心乱如麻。他茶饭不思坐卧不宁。他的反常举行动逃不过他爹的眼睛。其时,他爹虽然能行能动,却已是肺癌晚期,正在饱受病痛的折磨。

三十岁的小明在他爹严厉的逼视下,跪在地上,泪流满面。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。

第二天,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全村:小明的爹--一位当了十多年支书的人投案自首,承认就是他用铁楸劈死了大福义。原因就是大福义偷拨了顺喜家的水,而且还威胁顺喜,正巧让他遇见了,他就批评了大福义。没想到那家伙不仅不认错,还打了自已。于是自已乘他不备,就劈死了他,是顺喜帮他掩埋的。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,公安人员也是半信半疑。而此时的顺喜疯得一塌糊涂,什么也问不出来。也只得把暂时把二人收审。不久,顺喜又被释放,因为他实在是疯得太厉害了,放出来是为了看病。家里哪有钱啊,只得让他在街上乱跑。小明好几次都想跟他说说话,但他一见有人靠近就撒腿跑掉了。有一次,小明在离村十几里的地方遇见了顺喜。他想用三轮车把他拉回村。这次顺喜没跑,他定定地看着小明,说:"小明哥,你是知道的,我没动手,我一下手也没动。至始至终。"

小明强忍住心酸,说:"对,哥知道,你一下手也没动。哥能证明。"

当他想拉顺喜上车时,顺喜的疯劲又上来了,对他又抓又挠。于是,小明就把给儿子买得一个白兰瓜给顺喜留下了,却又被顺喜踩了个稀烂。

小明神志恍忽,二十多天后死于车祸。临死时,对他老婆说,唉,总算有了个了结。又说,你告诉咱孩子,将来做啥不做啥,千万甭作孽。作孽,人不知,天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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